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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中山先生與百年中國的覺醒
來源:馬多寧 | 記者/作家:馬多寧 | 發佈時間 :2025-05-09 | 1084 次瀏覽: | 分享到:




在中國沉睡的漫長夜晚,有人以夢為馬,以志為燈,穿越風雨的山河,喚醒沉寂的大地。他並不擁有一支龐大的軍隊,也不曾坐擁江山萬裏,但他的思想與信念,卻猶如奔雷激蕩、曙光初現,照亮一個時代的昏暗。他是孫中山,是中國近代史上最先發出共和號角的巨人,是在風雨飄搖中挺起民族脊樑的先驅。

 

 

 

亂世中的呼喚:鐵與火中誕生的使命

 

十九世紀末的中國,積貧積弱、列強環伺,朝廷腐朽、民不聊生。那是一個帝國崩塌、信仰失根的時代。彼時的中國,正值風雨欲來、積弱沉屙之際。列強虎視,朝廷腐敗,黃鐘毀棄,瓦釜雷鳴。三千年帝制在鴉片戰爭後露出殘喘之態,而國門洞開、山河破碎,竟成為那一代人初識“現代世界”的第一課。

 

在南海之濱、珠江之畔,有一座叫香山的小村莊,那裏的竹林、炊煙與鄉音,養育了一個立志“醫國”的少年。1866年,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孫文誕生於此。命運或許早已註定,這個孩子將不滿足於替人看病,而要醫治的是一個苟延殘喘的民族之魂。

 

他並非天縱之才,也非貴族之後,然其志向,卻淩雲千丈。他少時就曾目睹清吏對百姓的盤剝與欺淩,那一幕幕成為他心頭揮之不去的印痕。他讀儒家,讀聖經,也讀進化論。他的精神結構,是中西交匯的融合,是沉鬱民族與現代光芒的對撞。

 

他未曾留戀鄉村的安穩。他前往檀香山,在太平洋彼岸見證另一種文明。他感受到空氣中自由的味道,秩序中的理性光芒。從此,一顆革命的心,已在他胸中跳動。

 

也是在這樣的亂局之中,自幼耳濡目染民間疾苦,目睹帝制下的冤屈與不公,使他心中早早種下改天換地的火種。青年時期的留學之路,讓他見識了西方的科技、制度與文明。當許多人沉溺於“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夢囈中時,他已然認定:唯有徹底顛覆腐朽的帝制,建立共和的制度,方能讓中華民族重回光明之境。

 

 

 

三民主義:百年革命理想的底色

 

孫中山的革命,從未有過掌聲和坦途。他的一生,就是一條橫穿世界的孤旅。他走過英國倫敦,險些被清廷誘捕;他奔赴日本,與宮崎滔天等志士相交如手足;他南下新加坡、馬來亞,在南洋華僑中播撒革命火種。

 

在那些燈火寥落的碼頭、教堂、工棚,他用幾乎佈道者的激情向聽眾訴說“中華民族”的希望。在別人眼中,“革命”是亂、是逆、是瘋,而在他心裏,這是最深切的救贖。

 

他曾在給支持者的信中寫道:“國難未已,責在吾人;如不奮鬥,將何以對死難之英靈?”這不是空泛的感歎,而是沉甸甸的誓言。他不是說一套、做一套的政客,他是以命搏理想的苦行者。為籌革命經費,他寧可在街頭奔走勸捐,也不願依附權貴、出賣信念。

 

而在這一段孤獨的征程中,最動人的,是他從不因失敗而失信心。十餘次起義失敗,換不來一次怨懟。他說:“吾心信其可行,則移山填海之難,終有成功之日。”這種信仰,不是盲目的狂熱,而是一種透過人世苦難仍堅持理性希望的光。

 

在黃埔江畔,在南洋雨林,在檀香山的教堂與碼頭,孫中山用盡全力奔走呼號,不為一己之權位,而為民眾的覺醒。他提出“民族、民權、民生”三民主義,試圖為沉淪百年的中國注入新血。

 

“民族主義”,是要驅逐外辱,讓中國人挺直腰杆、掌握自己命運;“民權主義”,是要打破專制的鎖鏈,讓百姓成為國家真正的主人;“民生主義”,更是在那個資本尚未成熟的時代,便敏銳意識到社會公正的重要,呼籲“節制資本”、“平均地權”,以求國富民安。

 

在彼時的中國,這是多麼超前的構想,是何等深遠的覺悟!三民主義不僅是政治宣言,更是民族再造的思想基石。它喚醒了千千萬萬沉睡的人心,成為中國民主革命的旗幟與靈魂。

 

 

 

失敗中前行的意志

 

從1895年廣州起義失敗,到1900年惠州起義失利,從1905年組建同盟會,到辛亥革命爆發,孫中山走過的是一條遍佈荊棘、鮮血與背叛的路。他並非一個武夫,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政治家,但他有著不可摧毀的信念與超乎常人的耐心。

 

1911年,辛亥風雷驟起,武昌起義一聲槍響,震撼九州。那是舊制度瓦解的轉捩點,是近代中國最先覺醒的黎明時刻。革命成功之後,南方各省紛紛回應,推舉孫中山為臨時大總統。他在南京宣誓就職,不久便讓位於袁世凱,以求和平統一之局。許多人不解,為何好不容易奪得的權柄,他竟拱手相讓?

 

孫中山曾言:“革命非為一人之私,而為萬民之公。”在他心中,大義高於一切。共和國不是某一派系的勝利,而是四萬萬民眾的新生。他寧願退居幕後,也不願因私心破壞初萌的共和之樹。

 

但世事無常,共和之路遠未光明。袁世凱稱帝、北洋軍閥割據、南北政局動盪……這一切,都未能讓他退卻。他重整旗鼓,繼續發動護法運動、策劃北伐,誓以共和為終生志業。

 

他失敗無數,卻未嘗絕望;被背叛無數次,卻不曾放棄信任人間。

 

他一次次失敗,一次次重來。他的朋友倒下了,支持者背棄了,他的道路被泥濘與誤解淹沒,但他從不退縮。他曾說:“吾志所向,一往無前,愈挫愈奮,再接再厲。”這不是一句空洞的口號,而是他生命的真實刻畫。

 

當1912年中華民國在南京宣告成立,孫中山放棄臨時大總統的寶座,甘願退居幕後,只為共和大業不被私心玷污。他不戀權、不貪位,他心中裝的,始終是四萬萬同胞的福祉。

 

 

 

民族魂與精神火種

 

1924年,他與中國共產黨、蘇聯代表展開合作,改組國民黨,確立聯俄、聯共、扶助農工三大政策。他毅然成立黃埔軍校,立志培養新一代革命骨幹。

 

在這所軍校裏,一批批熱血青年在理想與紀律中成長,其中包括了日後主宰中國命運的蔣介石、周恩來、林彪、葉劍英。他深知:“若無新血,革命將斷;若無青年,民族無望。”他沒有閉門造車,而是親自講課,寫《建國大綱》,規劃經濟發展、教育普及、工業建設等一整套現代化藍圖。

 

他晚年的理想並非虛無,而是一部現代國家設計的總綱。即使在病榻上,他仍口授遺囑:“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這句穿越時代的呼號,已不再是個人之語,而是中華民族百年奮鬥的注腳。

 

在那個列強割據、軍閥混戰的黑夜中,孫中山就像一個不滅的燈塔。他用思想引領方向,用人格感召眾人。他用《建國方略》勾勒國家現代化藍圖,提出修建鐵路、公路、港口與水利系統,前瞻性地提出了“工業立國”的理念。

 

他親手創立黃埔軍校,培養了一批後來撐起民族命運的骨幹。無論是蔣介石還是周恩來,無不尊其為“國父”、“先行者”,因為在他們心中,孫中山不僅是一個政治人物,更是中國現代國家觀念與民族覺醒的種子播撒者。

 

哪怕在今天回望,他依舊是一種力量,一種精神的座標。他既是民主之父,也是民族重塑的締造者;他既有浪漫的理想主義氣質,也不乏現實的戰略眼光。他所開闢的道路,雖曲折漫長,但終為百年中國奠定了起點。

 

 

 

一個時代的根與魂

 

1925年3月12日,孫中山在北京逝世。消息傳出,舉國震悼。學生罷課,工人停工,商人閉市,各地民眾自發緬懷。他的靈柩南歸,長江兩岸無數百姓跪別送行。那一刻,歷史終於銘記:一個時代的燈塔熄滅了,而它的光,已經種入億萬人心。

 

他一生貧困,卻富於理想;一生漂泊,卻讓祖國有了方向。他沒有看到統一的中國,卻以一己之力撬動了百年封建大山。他不是帝王,卻被稱為“國父”;他不是軍人,卻比刀鋒更有力量;他不是救世主,卻喚醒億萬沉睡者。

 

即便今天,我們仍可以在中山陵的松風中聽見他那句不朽的箴言:“天下為公”。這是儒家的理想,是共和的魂,也是他留給我們最深遠的文明基石。

 

今天的中國,無論南北,無論兩岸,仍可見孫中山先生的雕像與精神傳承。在臺灣的中山樓、在廣州的中山紀念堂、在南京的中山陵,歷史沒有遺忘這位追夢者。而在千千萬萬中國人的心中,“天下為公”的理想,仍如星火般不息地跳躍著。

 

他並非完人,也並未親手建成他理想中的中國,但他是一道曙光,在最黑的夜裏照亮前路。他讓我們知道,一個民族是可以重新站起的,一個國家是可以自我改造的,一個人——哪怕平凡——也可以掀起時代的風雷。

 

孫中山是歷史的渡橋,是舊中國走向現代的起點。他不是終點,但他是方向。他是思想的播火者,是民族再生的吹號人。他用一生踐行了“天下為公”,也用一顆赤子之心,換來中華民族覺醒的晨曦。

 

在今天的歲月中,我們或許可以淡忘他曾乘風破浪的細節,卻不應忘記他為何出發——為了一個更公平、更文明、更有尊嚴的中國。

 

孫中山是奔雷,是星火,是山河破碎時點燃民族希望的第一縷晨曦。他用一生,為中華民族打開了一扇通向現代的門;他用信仰和奮鬥,為我們寫下了一個民族可以重生的注腳。

 

今天,當我們立於高樓林立、車水馬龍的新時代時,是否還能靜下心來想一想:是誰曾用盡生命為我們播種自由與公義的種子?是誰,甘願一生勞碌奔波,只為換來後人一個更公正、更有尊嚴的國家?

 

 

 

孫中山精神照耀的今天

 

時光荏苒,百年已逝。站在21世紀的十字路口,當人們在鋼鐵與資本交錯的城市森林中仰望未來,孫中山,這位早在世紀初便呐喊“振興中華”的先行者,是否已經成為歷史的背影?他的信念與理想,是否還能穿透今日紛雜的現實,照亮我們走向現代文明的路徑?答案是:不僅能,而且更應。

 

孫中山畢生追求的“天下為公”,並非一句空泛口號,而是一種對國家治理根本邏輯的重構。他所宣導的民主、法治與社會正義,在當今中國,依然是最具穿透力的時代命題。當今社會充斥著對權力的迷信、對財富的崇拜、對效率的偏執,在這條發展主義主導的高速公路上,我們是否忘記了最初的價值底色——公義、民本、誠信、共治?而“天下為公”的理念,正是一種對公權力的節制、對公共利益的尊重、對多數人民尊嚴的維護。

 

孫中山告訴我們,一個真正現代的國家,必須超越皇權邏輯,也必須警惕精英寡頭。它應當建立在全體人民的參與之上,在制度中實現博愛,在規則中實現平等。在“民有所呼,政有所應”的今天,“天下為公”的旗幟,更應成為我們衡量政治倫理與公共政策的準繩。

 

孫中山提出民族主義,並非盲目排外,而是為了在列強侵淩之下喚醒國人“做中國人”的尊嚴。他所追求的,是一個自主、自由、有精神底蘊的民族自我認同,而非靠仇恨維繫的集體衝動。

 

今日之中國,已不再是弱國,但“強國”不等於“文明大國”。當民族主義被濫用為情緒出口、成為壓制多元聲音的工具時,我們是否還記得,孫中山最早喊出的,是“建設現代民族國家”,而不是製造文化仇恨與認同封閉?

 

真正的民族主義,應當包含自我批判、文化自信與制度革新。它是自我照亮的火炬,而不是遮蔽世界的幕布。孫中山比世界多數政治家更早地看見了“資本的惡”與“民生之重”。他提出“節制資本”、“平均地權”,用以對抗那種只圖利潤、不顧人命的經濟發展模式。

 

 

 

當代迴響與未來之問

 

百年之後,我們的GDP躍居世界前列,但社會分配失衡、貧富差距懸殊、教育醫療負擔沉重仍是現實困局。我們是否願意回頭看看,那位穿行於農家與工棚間的孫中山,因何而發出如何“有尊嚴的發展”之問?

 

今天我們回望百年中國,始終繞不開一個深刻的問題:“我們如何真正走出孫中山提出的中國困境?”他為我們指出了一條方向:民主、民生、民族。但我們真正踐行了多少?在體制設計、公共權力、經濟發展、社會公平這四大領域,我們是否真正體現出他的初心?

 

“民生主義”不是福利主義,而是制度性的社會公正;不是對資本的敵視,而是對權利的平衡。它應當成為今日中國公共治理的重要座標,而不是政客演講中的裝飾辭藻。

 

孫中山以無數失敗鋪設民主之路。他曾提出“五權憲法”,試圖在中國土壤中尋找適合本國的政治制度框架。他相信,一個真正強大的國家,必須有合法、透明、問責的政治結構。但現實中,我們看到的卻往往是形式上的參與,內容上的缺失;是熱鬧的喧囂,缺席的公民;是現代的器物,封建的權力邏輯。

 

中國式現代化的最大悖論在於:外表日新月異,內核仍舊沿用封建式等級邏輯與控制思維。正如有學者指出:“我們造了高鐵,卻仍在用秦朝的思維治理國家。”這不是對孫中山理想的延續,而是背離。因此,我們需要重讀孫中山——不是將他塑為無害的聖人,而是還原為一位不屈不撓的鬥士。讓他的民主思想與民權信仰,重新進入公共話語,成為社會進步的倫理支柱。

 

孫中山之所以偉大,不是因為他成功地建立了一個共和國,而是因為他敢於在最黑暗的年代想像黎明。他相信,一個人可以是歷史的點火者;一個信念,可以穿越帝國的鐵蹄;一場革命,可以為未來埋下希望的種子。要直面一個民族尚未完成的任務——如何成為一個真正自由、公正、文明、有人文溫度的國家。

 

他的時代已然遠去,但他的問題依然存在;他的理想尚未完成,但他點燃的火,仍在照亮前行的中國。正如他遺言所說:“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讓我們今日之人,不做觀眾,不做鼓掌者,而是成為那個“繼續點燃星火”的人。以知識,以責任,以擔當,以理想,完成那一場跨越百年的中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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