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載治病救人寫就新千金妙方  ——序中醫藥著作《生命保健》

吳志良

由中華人民共和國衛生部老部長錢信忠先生鼎力推薦的80多萬言中醫藥著作《生命保健》即將在澳門出版之際，作者托人贈送給我在內地的首版原著樣書，央我寫序，我欣然答應。

出於對祖國傳統優秀中醫藥文化的景仰，我於案頭披閱流覽這部著述大書，被作者70年從事治病救人實踐、10年嘔心瀝血著述的精神所感染。在此特談談對這部書的幾點深切感受。

先說說錢信忠老部長對這部書稿給予高度重視的緣由。

錢信忠先生高度重視首肯這部書稿，是與其長期對中醫藥的深厚感情分不開的。當初他負責八路軍129師衛生工作，隨部隊從陝西韓城東渡黃河紮根太行山時，就在太行山調查採集中草藥200多種，編印成《太行山藥物》，同時編譯《實用藥物大要》等，最大限度地將中醫藥應用於部隊傷病救護，取得過很大成功。他知道中醫藥對救死扶傷的作用，在部隊明確提出團結中西醫藥人員，反對鄙視中藥，所管理的衛生部門屬下的藥廠生產了許多中藥製劑用於戰地救治。新中國成立後，1965年和1979年分別擔任中華人民共和國衛生部部長的錢信忠先生，在共8年部長生涯中，更是高度重視中醫藥在基層的普及。先生曾組織在農村培訓半農半醫，巡迴醫療，推行合作醫療制度。特別是毛澤東主席“六二六”把醫療衛生工作的重點放到農村去談話後，作為衛生部長，錢信忠迅速根據毛澤東的意見，以衛生部黨委名義提出《關於把衛生工作重點放到農村的報告》，同時他本人當面向毛澤東主席彙報工作，受到毛主席贊成，對他的工作深抱期許。文革結束，遭受迫害的錢信忠不以己悲，滿腔熱忱擔任衛生部副部長直至1979年重新擔任部長，堅持宣導中西醫結合，大力推動發展中醫藥事業，再次將對中醫藥的感情發揮出來，使全國衛生醫療邁入新階段，基礎牢實，闊步向前。正是有了這樣的深厚感情，一當見到商益謙先生的中醫藥書稿，便興致勃勃地詳細披閱。儘管其時年事已高，身體有恙初愈，卻於臥榻上花費很大氣力將書稿審閱完，情不自禁地大加誇讚，不但題寫書名，還充滿對後學的愛護褒獎，親自題寫“推薦者的話”。這對於長期紮根基層從事中醫藥治病救人實踐的商益謙來說，是何等的光榮，何等的策勵！

再說說這部書成書的不易和對社會大眾生命健康的意義。

作者商益謙先生系中醫世家。其16歲即開始從事治病救人第一線實踐。時光荏苒七十載，濟世活人何止數萬計。日積月累，醫案處方等身，醫術精進，至臻純熟，每施妙手，達致化境，皆因作者從小立定治病救人志向，繼而才有一輩子心懷大愛的專注操守。作者身處基層，長期生活在廣大勞動民眾之中，休戚與共，恫瘝乃身，將自己融入百姓的土壤，堅持走在與工農民眾相結合的道路上，學習鑽研追尋，艱辛努力付出，以心血書寫山鄉大地，以生命謳歌生命可貴。

世間一切事物的產生，皆有其必然緣由。商益謙先生的家鄉，位於中華民族的龍脈秦嶺太白山腳下，背依終南翠峰，面瞰渭水和八百里平川，有道是“終南陰嶺秀，積雪浮雲端，林表明霽色，城中增暮寒”，如此天然造化的環境，賦予其開闊的胸懷和對一切美好事物的志趣熱愛。他出生于中醫世家，周至縣誌420頁有載：“1963年，商在廷被陝西省衛生廳評定為陝西省著名老中醫。”從小受祖輩父輩治病活人的耳濡目染薰陶，可謂近水樓臺，自然形塑了他追隨父親商在廷投身傳統中醫藥文化治病救人的人生觀。目標既定，無論學習實踐之路多麼艱辛。1962年，師範學校畢業他當上了一名教師，同時，鑽研中醫學理論治病救人也開始了。教學工作之餘，下苦功學習中醫傳統經典文獻。白天，專心致志忙教學和教育行政工作（由於注重提高文化素質，團結激發教師工作積極性，當時所在學校教育品質多年名列前茅），晚上，一有空閒，即挑燈刻苦攻讀傳統中醫理論，短短五六年時間，通讀了《黃帝內經》、《傷寒雜病論》、《醫宗金鑒》、《本草綱目》、《溫熱論》、《溫病條辨》、《溫熱經緯》、《濟陽綱目》、《幼幼集成》、《外科正宗》等等一系列線裝文存和現代中西醫版本書籍，還有古今名家醫案、點評類幾十部醫學名著，絕大多數醫學經典文獻，他都達到熟讀背誦爛熟於心的程度，從而打下了扎實的醫學功底。自學中醫理論的同時，抽時間利用節假日四處奔走尋訪名醫和隨父親巡診，將所學理論知識應用於臨床實踐。就這樣，他把大量的業餘時間，用於給求診患者治病。行穩方能致遠，見多才好識廣。說來也巧，他第一個醫治的病患，竟是他的親舅舅。當時，父親診務太忙，身患重病的舅舅見父親脫不開身，便叫他診治，也算對他所學的考驗。他仔細遵循"望"、"聞"、"問"、"切"法則，開了一帖小柴胡東加減，沒想到一下子出了奇跡。病癒後的舅舅逢人便講，外甥有出息了。就這樣，他逐漸地真正走上了臨床實踐之路。

由於對病情診斷認真細心，分析透徹深入，用藥科學合理，不少常見病被治癒，一些疑難病，重症患者服藥後奇跡般恢復了健康。

商益謙先生猶難忘這樣一則故事——文革中的1968年冬，一個星期天上山割柴，天快黑時，他挑著柴擔子下山，走在一腳石頭一腳水，荊棘叢生路崎嶇的山間，過轉彎換肩時，忽聽到有人在哭，循聲尋去，半坡上一座孤零零的破草房，哭聲就是從那裡傳出來的。到底發生了甚事？他急忙放下柴擔，順著山道斜坡幾乎是爬了上去。進屋一看，原來是這家一個二三歲的小男孩發著高燒，喘咳不止，隨時有窒息的危險。但這戶人家家徒四壁，連一小片開處方的紙也沒有。他從衣兜裡摸出了一個羊群煙的空煙盒（當時一盒羊群煙八分錢），撕開攤在膝蓋上，為孩子開了處方。然而，主人犯愁無錢買藥。商益謙翻開身上所有口袋，僅翻出了三角錢，塞在孩子爸手裡，讓其趕快出山買藥……

時隔兩周，當他再次上山割柴經過這裡時，男主人看到他的身影，急忙跑來將他攔住，臉上充滿感激之情，硬拉著他的手進到屋裡。原來當天晚上孩子爸跑了幾十裡路，在翠峰公社衛生院為孩子抓了藥，孩子吃了頭煎藥湯，後半夜燒就退了，喘咳也輕了許多，第二煎服後，病就基本好了。孩子爸指著在地上摸石子玩耍的孩子說："你真是大好人，我太感謝你了。"其說當晚買藥只花了二角八分錢，硬要把剩下的一張藍色的二分錢紙幣給商益謙，但商益謙仍舊將二分紙幣塞在了孩子父親的手裡。孩子父親用粗瓷大碗端來了一種叫"掐不齊草"泡的熱茶，他們喝著茶，拉了一會兒家常。孩子父親幫商益謙去坡上割柴，下午臨走時，還送給商益謙一個可作柴燒的10多斤重的幹樹根。

時間過去了三十多年，後來聽人說那個孩子考上了大學，畢業後留在了城裡，將父母接進城裡去了。

再後來，沿山來人求診看病，說那裡早已退耕還林，當年山裡零散住戶早已遷走，昔日的荒山現已綠樹成蔭，一片重巒疊翠，鬱鬱蔥蔥。

隨著求診病人越來越多和辨證施治，治癒率高，直接促成了1983年商益謙被正式調到衛生系統工作。雖先後擔任翠峰鄉衛生院院長，縣衛校門診部主任、副校長，但經常奔走於沿山農舍，鄉鎮村莊，撲下身子，在醫療工作第一線為患者診疾治病而忙碌操勞。

幾十年的行醫歷程，甘苦自知，可謂苦辛中亦頗多樂趣。商益謙積累了大量臨床經驗，刻苦勤奮，精進不輟，極大地提高了自己的醫療水準。看到許多疑難病、重症患者被自己親手治癒，心裡欣慰、高興。同時，也深感肩上擔子的沉重。

身為一位元民間醫生，服務物件主要是農村基層民眾，為他們治好病，是商益謙的職責，也是一種光榮，作為一名共產黨員，更是應盡的義務。行醫過程中，他親眼目睹了疾病對人體的折磨。病人的痛苦，家人的憂傷，部分家庭因親人患病造成的悲淒離散，經濟破產，生活困難等，無時不刺痛著他的心。解除病人痛苦，治病救人便成了他最大的心願。

怎樣才能最大限度地解除病人痛苦，還患者以嶄新的健康人生。經過長久思索，他決定撰寫一部通俗易懂，條理清楚，能直接進入和作用于臨床的中醫著述。在物質條件和經濟狀況十分困難、生活窘迫，資料欠缺，腿部疾病行走不便，診務又十分繁忙的情況下，硬是擠時間，廢寢忘食，嘔心瀝血，致力於這部書稿的撰寫著述。

書稿的撰寫無疑是一項極為嚴謹又極其艱辛的工作。為了提高書稿的科學價值和可行效應，付出的汗水和心血完全可以想像。例如對有些疾病診治過程和疾病發展變化過程中出現的反常現象和特殊病情症狀等，為了弄清原因，尋求規律， 他苦思冥索，推理分析，翻閱資料，認真研究，常常徹夜不眠，如癡似呆。寫藥物部分時，為了驗證有些藥物的最佳用量， 他曾多次冒著生命危險，親口嘗試，有次因試食巴豆霜過量，而引起嚴重腹瀉、昏迷……就這樣，硬是憑著一股頑強拼搏的精神，年復一年，月複一月，日復一日堅持著，過度疲倦時，就用冷水洗一下頭，夏忍蚊蟲叮咬，冬耐手足多處凍裂，廢寢忘食，歷時十載，幾易其稿，幾多病倒，終於寫成85萬多字的中醫專著——《生命保健》。

當然，《生命保健》成書有賴於幾十年的行醫實踐，更得益于商益謙平生淡泊，處世別無他好，只有嗜書成癖的習慣。他讀書範圍龐雜，文史、小說、時政類書籍和報刊均在涉獵視野，如《資治通鑒》、《史記菁華》，前後漢書、新舊唐書、唐詩、宋詞、四大中國古典小說名著和魯迅文集等。對涉及軍事題材的書籍，如《孫子兵法》、《十一家注孫子》、《三十六計》、中外著名戰例，名將用兵方略等，也常常愛不釋手。正是這些看似與醫學無關的書籍，為懸壺問世積累了文字功底和思維基礎。    

全書分上下兩卷。上卷為臨病診治篇，以臨床常見病、多發病為主，也涉及對一些疑難病的探究。內容為中醫對內、婦、兒、外各科多類疾病的診斷治療，處方用藥，病理藥理研究分析等。下卷為藥物篇，包括17類458種中草藥的性味歸經，藥理性能分析，臨床實踐應用，一藥和他藥的治病搭配組合（即處方組成）心得體會等。

非常難能可貴的是，全書以律詩的形式貫穿，文學與醫學結合，易記易誦，達到了可吟哦的程度。以七言詩句行文醫著，縱觀目下，極其僅見。全書總計下來，達1180餘首之多。詩句概括重點突出，切中要害，對仗工整，音韻和諧。讀時朗朗上口，便於掌握理解，便於啟發思維和加深記憶。

有道是，千里尋良駒，伯樂居偉功。本部書稿一當出現在衛生部老部長面前，就有了燦燦發光走向廣大基層患者的歷史奇緣。正如錢老部長的真摯首肯：“這是一部通俗易懂的中醫臨床診病實踐應用方面的醫學專著，這是一部救世活人的人生心路歷程。”因緣際會，《生命保健》一書能在澳門首次出版行世，實在是澳氹廣大讀者生命保健的珍貴善緣，也是讓大眾身心受用健康常駐的美事，我們表示熱忱祝賀！

是為序。

原文網址：http://www.dwqsb.com/m/supplement/suibi/20251214/5796.html